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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太原 | 大关帝庙往事:庙里有个小学校

2016-12-08 任贵金 太原道




在我的记忆里,庙前街的那座大关帝庙就是我们家几代人魂牵梦绕的地方。儿时的我,不知道它的来历,可听人说它却知道我们的前生。它就像一座神圣的守护神,几百年来坚守在那方土地上,默默地迎送着、看护着一代又一代的来来往往的香客众生。



█ 太原市庙前街大关帝庙,太原曾有几十座关帝庙,这是规模最大的一座。图一图二张珉拍摄,图三邓连朝拍摄



█ 1983年的市保、2004年的省保,2013年又跻身国保

 

大关帝庙往事

 

(一)


听母亲说,在我一岁多时,即1952年,我们全家从太原市精营东边街5号搬到庙前街15号居住。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除了我,我的弟弟妹妹都是在庙前街出生、长大的。

1958年,我背着母亲缝制的书包走进了关帝庙——当时的庙前街小学,在这个“庙里”度过了六年的小学生活。对于儿时的我,不谙世事,哪里懂这座厚重的、经历了几百年沧桑的古建筑就在我们的脚下,就在我的身边,我们就生活在她的怀抱里。



█ 庙前街小学放学了,图片来源于网络,拍摄时间推测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 光阴流转,物是人非,“庙前街小学”的牌匾换成了“关帝庙”,“求实文明”的标语改成了一个大大的“义”字,再没有童声琅琅,只留下气肃千秋。张珉拍摄


我记得,庙门外两边的墙壁上用红漆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逢年过节,门前的两根圆柱上贴着教书育人的对联,而横批永远是:桃李满天下。推开两扇厚重的大门,对面就立着两米多高的大镜子。男孩子一般都是“嗵嗵嗵”跑进学校,看也不看那面镜子,而我们女生大多数会站在镜子跟前,看看自己的容貌,看看自己的红领巾系好了没有。那时太原的各个小学的门前好像都有这样的“整容仪表镜”。



█ 上世纪的太原市南城区校尉营小学大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曾是各个小学的标配


█ 1983年,作者的大妹妹左手拉着作者的女儿右手拉着自己的女儿在关帝庙外留影,外墙上“好好学习”的标语清晰可见。相同的地理座标与不同的时间节点,最能让人感慨万千,33年之后,相同的机位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景象,时光就这样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 1983年,作者父亲在关帝庙外留影,右侧可以看到“天天向上”中的“天”字。33年之后,时代的痕迹已经悄然隐去,徒留充满感慨与嗟叹的空镜头


入学那年我被分配在26班(不确定),但到了高年级我们是35班。那时我们班50多人,大多数是庙前街的住户,还有西庙巷、兴隆街、陈家巷、傅家巷、馒头巷,再远就是都司街,西米市的住户了。那个时候,我们自己背书包上下学不用大人接送,当然书包里只有语文、数学书,简单也不重,与现在小学生沉重的书包和门口“接送大军”的壮观场景大不相同。

现在关帝庙东面那条巷叫东庙巷,以前就叫兴隆街。


█ 大关帝庙及周边街巷布局老地图




█ 几块路牌,显示了庙前街周边的街巷布局。张珉拍摄



█ 大关帝庙周边的那些街巷,任贵金供图


█ 东庙巷与兴隆街,任贵金供图


记得12年级我的班主任是魏老师,34年级是侯老师,56年级是李老师。我的数学老师分别是郝老师和荆喜同老师,还有谁,我确实记不清了。在我的记忆里,魏老师就像我们的妈妈,她温柔、和善、耐心地对待我们这些刚进学校的“小屁孩、捣蛋鬼”,在传授知识的同时让我们懂得了“校规校训”。侯老师就像我们的大姐姐,新婚的侯老师给我们带来的是阳光、青春的魅力。记得侯老师在前院把我们班同学圈成一个圆圈,大家手拉手,唱起“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在侯老师的鼓励下,十分羞涩的我们也跟着她快活地又唱又跳起来。李福平是我们敬重的老师,她知识渊博、亲切和蔼,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由于她的出色,曾经担任过校长职务。

我的数学郝老师,是男性,听说他是军人出身,在部队的骑兵连待过,还当过教员,因此我们很害怕他,上他的课我是“胆战心惊”。别看我当时在班里还是“标兵”,因为我们班的教室里挂着红红的“学习比贵金、卫生比慧颖、劳动比金娥”的条幅。有一次郝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要求踊跃回答并讲解。我虽然学习成绩不错,但是我的胆子小,表达能力很差,就怕回答问题。眼看同学们都踊跃地举手,我把头缩成低低的,想躲过“一劫”,不料此时郝老师高声对着我说:“就你,回答问题!”我从座位上战战兢兢地起来,看着那道会做的题,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来:“我,我……”最后还是讲不出来。郝老师很生气地说:“吞吞吐吐,挤牙膏似的,坐下!”我当时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到一个洞里。



█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大关帝庙,庙门上悬挂着“太原市南城区庙前街小学”的牌子,外墙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已经不在了,大门西侧立起了1983年的市级文保碑


其实,郝老师除了脾气不好,他真的是个好老师,他给我们班数学跟不上的学生,下班后在他的家里无偿补课。记得我也去过郝老师水西里那个10多平方米的黑乎乎的家里补过数学课。他的爱人朴实、善良,每次给我们找几个凳子围坐在大床边上,郝老师有针对性的讲解。现在想起来,郝老师无偿补课不求回报的举动,放到现在,你们相信吗?半个世纪过去了,郝老师严肃认真的教学风格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关帝庙大门两侧的“钟鼓楼”各有十几个台阶,那里也是我们玩耍的好地方,课间,我们一口气跑上去又跑下来。当时是两间临时住房,我记得荆喜同老师住在西侧,记不清什么时候他就调走了。


█ 关帝庙大门两侧的钟楼和鼓楼,张珉拍摄


关帝庙分前院和后院,我们在这两个院子里都待过。我记得前院比较大,高年级的学生在前院,两边的厢房有六个教室。后院大概也是六七个教室。我们班在前院西面的教室里。


█ 关帝庙前院的厢房,曾是庙前街小学的教室。张珉拍摄


正殿“崇宁殿”在高高的台阶上,有两大间正房,西面的大房子里是老师们的办公室,东面的大房子是一间大教室,只有六年级的毕业生能享受如此待遇。记得三四年级时,有一次写作文,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组词,好像是:世界、亚非拉、人民、团结、斗争……大多数同学写的都是书上讲过的故事。我当时就写了一个与同学们不同的故事:“要古巴不要美国佬!”因为,我知道社会主义国家阵营里,古巴和中国最要好,卡斯特罗是我们的好朋友,“美丽的哈瓦那”歌词连同乐谱到现在我都能熟悉的唱下来。老师挺高兴就说:“下了课你来办公室一下”,我站在门外喊报告,几个老师同时回答进来。我一看,各个年级老师们的办公桌一排排的摆在屋子里,挺拥挤,那房顶真高。老师的意思是想叫我再修改修改,加上一部分内容,就完美了,当范文给同学们读。我想了又想,就是一句也加不上去,我就这点脑细胞嘛,老师一看没辙,也就算了。



█ 崇宁殿的正面和背面。张珉拍摄


每天课间,我们在院子里跳皮筋、丢沙包、踢毽子,玩得不亦乐乎。当全体师生做广播操时,在前院和后院灰色方砖铺成的地面上,台阶上下都站满了人。我那时又胖又笨,跳皮筋、丢沙包要分成两组,哪个组也不愿意要我,只能当替补队员。



█ 关帝庙宽阔的院子,曾是孩子们课间嬉戏的乐园


后院也就是现在的“春秋楼”、东西配殿,那时的十几间屋子,一层是低年级的教室。因为是砖瓦木制结构,古朴清雅,我们下了课都喜欢爬上二楼跑上跑下,你追我赶,木质楼梯发出“嗵嗵嗵”的响声与我们“咯咯咯”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欢乐的乐曲在校园回荡。



█ 后院春秋楼


█ 后院配殿,曾是庙前街小学低年级教室。本系列关帝庙照片由张珉拍摄


1964年夏天,我们结束了六年的小学生涯,走出关帝庙——曾经的庙前街小学,我们就像风中的“粉尘”洒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在几十年的梦里,庙前街小学门前两侧的墙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红彤彤的八个大字;那个实用明亮的“整衣镜子”;我们曾经的教室里那朗朗的读书声;我们做操时响起的大喇叭声;我们班在那年的“六一儿童节”表演的“十送红军”和同学们扮演的红军战士、爷爷、奶奶、妇女、儿童那些鲜活的角色以及嘹亮的歌声:“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他们就像一幕幕电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当年的小盆友们,如今真的爷爷奶奶们,你们如今都在哪里呀?过的还好吗?

 

(二)

 

19646月我领到盖着红红的庙前街小学印章的毕业证,校长是王桂芳。

我从庙前街小学毕业后,除弟弟在南海街小学就读外,我的俩妹妹以及我们的孩子“前仆后继”先后在庙前街小学就读,他们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先后从这里毕业。因为我的家离学校太近了,就是三分钟的距离。因此,这几十年来大关庙周围及庙前街小学发生的故事让我记忆犹新。

说起庙前街,顾名思义:关帝庙前的那条街,太原人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庙前街在太原市有名气的原因是有一支身经百战的“高跷队”。我没有考证高跷队的组建时间,但从我记事起,就是上世纪50年代中期,一到正月,就看到练习踩高跷男人们的身影。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庙前街闹红火的队伍有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这些节目。那时候的人,没有什么精神生活和娱乐,正月十五闹元宵,街上必定是人山人海,大人们指指点点,孩子们大呼小叫,加上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和拍镲声,真是一副欢天喜地、喜气洋洋的景象。


█ 在一些老太原人口中,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西华门的狮子,亲贤的龙,庙前街的高跷爱煞人。”庙前高跷相传成型于清朝康熙乾隆年间,由当时的晋商资助表演。照片来源:王婷婷


我记得踩高跷的师傅们各个功夫了得,但我只记得住在我家附近的师傅叫贵元和福子,他们踩的高跷花样百出:障碍跳、翻滚跳、单腿跳……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小孩子们玩的不过瘾就跟着闹红火的队伍一走就是半个太原市也不觉得累。


 2013年元宵节,庙前高跷艺术团在大关帝庙表演。米国伟拍摄


最近几年,我听说庙前街的高跷被评为太原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贵元成为掌门人,值得庆贺!


█ 2007年,太原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历时一年多的寻访、挖掘,将庙前高跷张志明、杨九亭、张麟、姬秉玉等老艺人们组织了起来,2008年在庙前街关帝庙组织了隆重的拜庙出山仪式,正式成立了庙前高跷老艺人艺术团。在2013年中国首届社火艺术节暨第十一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民俗礼仪表演评奖活动中,由庙前高跷的第六代和第七代传人组成的16人表演队,用精彩完美的表演,获得比赛金奖。图片来源:马继玲


记得那年夏天母亲刚生下小妹妹不久,有一天大雨倾盆、忽雷闪电,我正在屋外的灶台上给母亲做挂面汤,突然一阵闷雷由远而近,这时我正端着锅往屋里走,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只见一只火球从天而降,又在几秒钟腾空而起,此时院子里就我一人,我吓得把锅就給扔了,挂面汤流了一地。那时的我只有9岁。

那年,我的班主任李老师也刚刚生了孩子,她给学生上课不能回去哺乳孩子,就趁课间跑到我家给妹妹喂奶,我也跟着老师跑来跑去,在我的眼里,老师就像我的妈妈一样。多少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些往事,心中涌起温馨的感觉。

在上世纪60年代,人们的生活大多贫困,为温饱而奔波,没有经济能力安装电话。学校的门房里有一部电话,它就像宝贝一样锁在抽屉里。我们和看门大爷“混”的很熟,且那时的人也和善,家里遇到重要事情,就去学校打电话。更为“牛逼”的是,把学校的电话号码留给老家的亲戚,如有来电,门房大爷就会站在庙门口大声喊:你家的电话,快来接!

我们院里八九户人家,大人小孩30多口,全院就一个放着两眼大缸的“茅坑”,每天一早一晚如厕就得排大队。我们小孩子一看这情况,撒腿就往学校跑。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去,到学校去。

那个年代学生作业也少,我们下了学就像一群“野马”不知道都疯跑到哪里玩,反正就在周围同学们家里或离庙庙不远的巷子里。那时候,我们把小学校就叫成“庙庙”。到了开饭的钟点,你看吧:我们的妈妈们,站在关帝庙门前用家乡的话就喊了起来。刘妈妈用山东话喊:“小死姑娘啊!回来吃饭啊!”不一会功夫,刘妈妈的姑娘就“咚咚咚”地“死”回来了。我的母亲是河北人,她只要往庙门口一站,那些在庙周围玩耍的孩子就会像“无线传话筒”一样,撒腿就消失在各个小巷里,一会功夫,我们姊妹几个就会出现在小饭桌上。现在做梦都是母亲站在关帝庙前期盼我们回家的那个身影。



█ 毕业四年之后,本文作者与庙前街小学同学在太原工农兵照相馆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听大妹妹说,那时候她曾在庙后院的二层楼上课,脚底下是木板地,因为年久失修,从木板的缝隙里看到楼下小朋友的身影。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下面我还要说到这些。还听小妹妹说,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在庙的前院的一米多高的水泥台上,放着一个乒乓球案子,每天下了课和同学们打球,玩的不亦乐乎。每到节庆日,在水泥台上唱歌、跳舞、劈叉,表演节目。都是难忘的童年记忆。

到了上世纪80年代以后,我们的后代几乎全在大关庙就读。当年我的班主任魏老师又当上我儿子的老师,儿子调皮捣蛋给老师添了不少的麻烦,我经常被老师“请”过去交流。老师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家儿子咋和你一点也不一样呢?我就说,我是女孩嘛。想起那些同老师在一起话聊的片段,她们慈祥的面容就像还在眼前。

上面说到楼板的缝隙问题,后来就发生在我女儿的班上。听女儿说,上世纪80年代后期,有一天,她们班在后院的一楼上课,突然,就听到顶棚上“哗啦哗啦”掉土的响声,老师看到情况不妙,就大喊:“同学们,快跑!快跑!”,孩子们像受了惊吓的兔子,快速逃离了教室。就在这时,教室的顶棚“轰”的一下塌了下来,把老师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从那以后,庙前街小学就列入危房改造,招收的学生逐步减少。

那个年代就是这样简单、朴实。那庙、那人、那四合院融为一体,那庙就是我的学校,那学校就像我的家,人性的纯朴与善良在每一件小事中体现出来。虽然那时物质贫乏,但我们两代人却在大关庙的学校里度过了美好、快乐的童年时光。


纯真的童年结束了,文革的风暴来临了……作者与大关帝庙又经历怎样的沉浮?请继续关注本文后继部分


直接点击以下文字链接,阅读家在太原系列

家在太原01:太原城,太原人

家在太原02:爱在太原晨起日落每一时

家在太原03:太原的那些老槐树,傲然风雨忆沧桑

家在太原04:那一碗老太原炝锅面

家在太原05:太原那些“福寿安康”之地

家在太原06:记忆中的五一路先锋百货商店

家在太原07:怀念我的母校——回民小学东西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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